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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是肤浅又复杂的矛盾体。你还好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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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悠守,小事件11.5

#时间线在剧场版后某个冬天

#预警:一切我流,以cp为中心原作再见的魔幻if,一切不合理皆以魔幻来解释【脸已经不要了【抹脸

#ooc前提

#逻辑已死,十分惆怅,这篇是我自己有感,日常【强行】送小天使,后续另说【……

  

  冬天的气味淡了下去,那种把一切都覆盖的冷没了之后,回暖起泥土湿潮的味道。

  悠坐在海边又是一夜,肩上总觉得好像还盖着一层雪的重。

  要活下去。悠吃力地思考着这件事。他压着舌尖,嘴巴里含的雪早就化干,冻化的麻木感散去,唾液仿佛又在分泌一种渴望,血和肉的味道感觉自那之后一直,记忆也是,像噩梦一样浸入了悠的身体里。

  活下去好痛苦,可是要活下去。这个念头支撑着精疲力竭的悠。

  海边荒废的木屋是悠的暂居地,这里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,但是无论吃什么也都味同嚼蜡,越是吃,越会想到食下活体血肉的味道和过程。在下雪的那一天,悠终于忍不住把雪塞进了嘴里,让整个口腔都可以被冻住。

  冬天盖住了绿林的气息,也让悠近乎死寂的封住了自己,海水的湿咸腥气都仿佛被那种冷冻住了。

  要活下去。

  雪在凌晨化成屋檐上的水滴,有人竟然走了过来,晃动着把他从那种昏昏沉沉的冷意里晃醒。

  [水泽君,水泽君。]

  悠听着声音十分熟悉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,他困得睁不开眼睛,才发现自己的意识仿佛要坠入深渊。

  [水泽君,是我啊。]

  那声音显得急促起来,似乎明白晃动没有了用处,伸手摸索什么,手伸进了悠的衣领里,果然抓到了什么。

  是什么。那正是悠也惦记着的,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地抓住了那只手,在那瞬间,悠张开了眼睛。

  那枚硬币一直挂在悠的脖子上,两个人用硬币中间的孔洞看着对方,都愣在了那。

  [……守……、守君。]悠已经很久没有发出声音,沙哑的像含混在沙堆之中。

  他原来已经快干枯了。

  [是我啊。]守从孔洞后侧过头,真实存在的冲着不可置信的悠眨了眨眼,竟然几分抱怨,[真是的,我找了水泽君好久啊。]

  悠不知在想什么,他依旧紧紧抓着守的手,守晃晃手里抓着的那枚代表着团队的硬币,竟然有些小得意。[我就知道水泽君果然也带着。]

  嗯……因为是你给我的。悠发现自己的声音还是没有发出来,于是只能点点头。

  他浑身僵硬着,仿佛陷入了比那天进入湖水时还要久的站在边缘坠落的感觉。

  这是梦吧……悠下意识抓过守,守“唉”了一声任着靠近了些,也没有反抗,只是咕哝道。[水泽君冻迷糊了吗?]

  气味,是守君的没错。

  是守君。

  悠用力地从慢慢恢复的知觉里感知这是否是一种幻想,仍在出神的边缘,直到属于人类手掌的重量和触碰这回切切实实唤醒了悠的知觉,悠怔怔看着守。

  [水泽君,没事了喔。]难得的,那个孩子一样总是说着痛和饿的守,也会这么对悠说道。再次见到的像梦一般的守,学着自己见过的大人安抚的模样,笨拙地抚了抚悠的脑袋。

  [好冷啊……守君。]吐出的气息全是白雾,硬币落回了悠的胸前,两个人靠的近了,悠还能看到守也张着眼睛看自己的模样。

  那么清楚,一点不像是梦。

  [是因为水泽君居然跑到外面睡啊。]这么责怪着悠的守,挣了下自己的手,挣开之后露出笑容,又伸出两条手臂大大抱住了悠。[这样就不冷了。]

  悠下意识抬头,他被守君抱着,能感受到对方在耳侧的吐息,头发交缠在一起,守用很温暖的手臂和胸膛环着已经冰冷麻木的他。

  那种垂死的感觉突然就淡去了。

  视线所及,天空碧蓝如洗,海一次次漫上沙滩,海风原来吹得他又痛又冷,恢复感觉之后悠突然回抱住抱着他的守,将脸埋进了对方的肩窝之中,哭泣地不能自己,声音闷着。

  [嗯……真的、好冷啊……]

  守带着悠进了屋子,荒废的木屋之中第一次生起了火,两个人搬着椅子靠着火堆,一瞬间像两个再普通不过的人,好像一切的不可思议似乎都该与他们无缘。

  [水泽君问的话,我也不会说的!我为什么回来这件事!]守紧绷着肩膀,闭着嘴巴,一副有万千秘密不得已绝对死守到底的模样。

  悠点了点头,守立刻放松下来。[那除了这个,别的什么都可以说喔。水泽君有什么想问的吗?]

  悠反倒担心起来。[没关系吗?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,我也什么都不会问的。]

  无论是为什么来了,来见谁,可以呆多久,甚至什么时候离去,什么都不说都可以。

  守反倒露出了失落的样子。[我明明特地来见水泽君。]

  [我不是不在意守君。]悠很着急地解释。[因为、守君不能说吧。]

  [……可是只有一件事不能说而已啊。]守看起来竟然有些不甘心。

  [可是如果不小心说了的话就会离开,很危险的。]悠说。[我什么都不会问的。]

  守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仍然有些闷闷不乐,悠才反应过来想要补救。[守君,想不想吃点什么,这附近有……]

  话说到一半,原来以为恢复的力气也只是暂时的,悠本想说着就带守到树林中去,但是却突然跌入黑暗失去了意识。

  

  无数的记忆在重合着,但是,守君出现了,回来了,没关系了。这么想着的悠张开了眼睛,守正背对自己,切实的存在着,只是似乎在吃着什么,熟悉的咀嚼声震动了半梦半醒的悠,噩梦从来没有淡去过。

  叫梦久的孩子吃掉了人类,他吃掉了那个孩子,作为amazon的自己,吃掉了amazon。入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并且与当时的记忆再次重合,强烈反胃感刺激着悠反应极大地坐了起来。守手中的东西在此时滚到了地上,悠看清楚了,是一截血淋淋的手臂。

  守转过身来,臂环发着红色的光芒,怀里抱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孩子。

  [水泽君,好好吃啊。]守在笑着说,[amazon。]

  悠睁大了眼睛,耳膜里的消音感一瞬间盖过了全部,天旋地转。

  是的,我吃掉了……悠的意识再次坠回了黑暗之中。

  

  [守君,不行……]

  [什么不行?]

  

  悠张开了眼睛,这次的守正蹲在自己的面前,眨巴着眼睛看着他,还伸手捏着他的脸颊。

  悠粗重地喘息着醒来,耳朵里还弥着幻觉一般的音,分不清哪一边是噩梦,只是脸颊上的触感又是真实的。

  [守君……?]

  [因为叫不醒你。]守说着乖乖放开了手,一副被抓到的调皮样,还吐了吐舌头,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悠。

  悠让自己慢慢从刚才的心悸感中松下口气,守歪着脑袋看着这样的悠,突然问。[水泽君做了什么坏事吗?]

  悠沉默着,他刚才在壁炉边倒了下来,守只给他铺了个毯子过来,就地坐在他的身边。

  [为什么?]悠问时只觉得嘴巴里全是一种苦味,那种吞入腹中的负罪感在守的面前,不知为何变得尤为浓重,他们都做了一样的事,将想称为同伴的人……

  [不知道。]守似乎也很茫然,甚至歪着头,那双眸弯起来看着悠抿着嘴唇的样子,说着。[不过因为水泽君需要我,所以我必须来,我是这么相信着的。]

  悠沉默着,无法回答。

  [我在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水泽君的声音了。]守轻轻说,那张脸上难得也露出纠结,大概难以形容当时的感受。[你在很痛苦地说着,我该怎么办……所以我觉得不来找你不行。]

  悠闭了闭眼睛,依旧不说话。

  [因为我记得水泽君明明以前也对那样的我说了。]守又说。[所以这回我想该轮到我来跟你说了吧。]守吸了口气,声音难得轻轻的小心的,他无论怎样都做不到像悠一般的安慰着自己,所以他只能用自己干净的声音纯粹地说道。

  悠捂住了自己的脸,声音从嘴巴里低出来,变成了像野兽一样痛苦的粗重声音。

  守跟悠说,就像当初悠一样了安慰着哭泣着绝望着的守一样。

  [没关系的。水泽君。]

  悠无法控制地颤抖着,仿佛那些压抑在心里的痛苦都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,悠低低地呜咽出来。

  守被这样的悠吓了一跳。[对、对不起!水泽君!]

  悠无法回答,只能拼命摇头,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,他这份罪孽并不是不为别人知道的,可是他却无法面对那些知道的人,也无法面对自己,记忆在啃食他,要把他残缺不全。从美月的幻觉里把自己从身体上的濒死唤回,但是灵魂却依旧本能地走入了湖中浸透了浑身直到冰凉死寂。

  悠不知道为何守在这时候出现了,明明已经消失了的守,跑到了自己这样残缺地灵魂面前,对他说了这样的话,又把他从黑暗的泥潭之中拉了一把。

  守仍在不知情况地愧疚着。[我这样说,果然不行吗……]

  [不是的、我,谢谢守君。]悠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哽咽和粗重的呼吸声,但仍然是支离破碎的。[我……对不起……对、不起对不起……]

  守难得竟然安静地坐在悠的身边,面对着悠的歉意和罪恶,等待着悠的情绪平复,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偏头看着壁炉里的火。

  [没关系的……]守抱着自己,很轻很轻的在悠的道歉声中重复,但守还是坚持着说,[真的没关系的。]

  

  [守君,我……吃掉了一个amazon。]悠说这句话时,只觉得用完了力气,他说完便摒着呼吸,浑身紧绷着等着守的反应。

  守仍旧维持着对着壁炉的动作,似乎没听到一般,隔了好久才动了动。

  [嗯。]守应了一声,终于转过身来,脸上却是困惑。[她很痛苦吗?]

  [……我不知道。]悠的声音很低,他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敢看向守,他无法为自己做任何开脱,只听到自己这么说道。[因为我不得不那么做,所以我做了。]

  守静了会,却说。[那水泽君真的很勇敢。]

  [不是的。]悠抬头看着守,想要反驳想要解释,停在那里,隔了好一会才沙哑地再次重复道。[但不是这样的,守君。]

  我吃了amazon。这就是事实。

  [我吃了。]悠激动起来。[我吃了她……!]

  [我到现在还记得三崎君的声音。]守打断了悠,他眸里的光仿佛壁炉火光跃动,全是曾经情绪的翻涌。[他一直在叫我,很痛苦地叫着我,可是我却听得很模糊,我听不进去,我明明知道他在叫我,但是我什么都没想,因为那时候我正吃着三崎君的手臂,好好吃啊。]

  悠僵在了那,他下意识抿紧了唇。守说过这些事,在七年前的雨夜,他们离开后逃亡,守跟他说过好几次,每一次悠都是默默地听着,他一直以为自己明白守的痛苦,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为这几句话觉得难以呼吸。

  守说得很平静,甚至还扯动了下嘴角露出笑容,那双眼睛依旧亮晶晶地看着悠。[为什么这么好吃啊?水泽君。]

  悠有一瞬停了呼吸,他说不上来,只觉得仿佛自己也体会到了那种迫不得已满心绝望的时候。原来这时候,什么安慰根本都是没用的,只是对经历痛苦的人充满着无知的嘲讽和作恶。

  守说。[因为我吃掉了,所以我知道我不可能回去了。]守的声音颤抖。[我,我明明很想告诉他们的。]

  守闭上眼睛,哽咽着还是坦白了。[对不起……但是我果然真的,真的最喜欢大家了……]  

  可是即使到最后,他看着驱除班,什么都无法说出,就这么消失了。他也以为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就这样燃尽了,可是那枚寄托着团队执念的硬币,却仿佛还残留着一些什么让他得以在现世安稳地寄生其中。

  这本是不得被他人知晓的也可能就这么一直这样继续。但是守还是醒了过来,醒在了那枚硬币之中,倾听到水泽君竟然发出曾与自己那么相似的绝望,因着本能和不知为何的奇迹再次出现了。

 

  安静着,壁炉火烤的声音持续了一阵,守花了好一会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。悠沉默着,他看着守,也像在看着自己,仿佛又回到了站在茫然的湖水中那时候。

  只是这次也依然如此,总之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。

 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,总是不清楚自己到底该在何方。不知道自己是人类还是amazon的时候也是,只想保护着自己保护的那一方的时候却什么都没保护住的时候也是。水泽悠对自己无力改变的一切都有说不出的愧疚,却同时还是踩着那些愧疚一眼也不看地活下来了。

  水泽悠茫然着将这个疑问终于问道面前的人。[如果我活下来了……是好事吗?守君。]

  我活着,真的可以吗。

  守张大眼睛看着悠,那双眼睛明亮地充满着光,理所当然道。[水泽君明明正活着啊,不是吗。]

  [对不起,守君。]悠抿紧了唇。因为他知道守无法再回来了,守明明比他更应该活下来,可是守却没有。

  守没有活下来,也没有机会再向活着的同伴坦白那样的心声,即使是现在,也只是因为自己正在死亡的边缘所以才有机会看见了守吧。

  守闻言只是笑了笑,那笑容一如往昔干净。这孩子结束了在人间炼狱般的煎熬,也终于遗憾着悔恨着清醒了过来,如今能再次有机会忏悔着,那心里最后的一点阴霾也化作了尘埃散去了。只是守又已经明白活着的人终究会承受更多的痛苦,伸手抓住了悠的手臂,还是没忍住低低说道。[一定要活下来啊,水泽君。]

  水泽悠怔在那里,他能感觉到一种很温暖的东西碰住了自己,是手臂也是心脏,仿佛体温和心跳都由此被感觉出来了,虽然微弱,依旧存在。那些温从另一端的灵魂连着自己的。

  悠低头看着那只手,情不自禁说道。[如果守君活下来的话,我就可以。]

  守张大了眼睛,但下一刻却没忍住地笑了出来。悠原来还想说什么,却都停下了,因为这么开心笑着的守直接抱住了自己。

  [我活下来的话水泽君真的就会活下来吗?]守问。

  悠肯定道。[嗯。]

  [那一起活下来吧,水泽君。]守笑着说。[就像那时候一样。]

  悠知道守说的是什么时候,那个雨天,是悠找到了在雨中抱成一团的守,是悠对绝望哭泣的守说。

  ——吃人也没关系,一起活下来吧。

  悠觉得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妙,他以为自己一直理解跟自己相同状况的守君,可直到现在,仿佛才是真正的,真正地能够理解守君了。

  悠回抱住守。

  这样啊,这样就能活下来了,他们真的一起活下来了。

  

  “喂,可以放开我了吧,粘人的小子。”突然的呵斥让悠从梦里惊醒了,他张开眼睛,三崎的脸以一种相当扭曲别扭地放大在自己眼前。“你到底要想对我的手抓到什么程度啊?我可不是女孩子啊。”

  悠吓得立刻放开了一直抓着三崎的自己的手,三崎晃着自己那个滑稽又有些可怜的右手,歪着嘴笑道。“怎么?你也想吃吗?”

  悠晃神了一下,才看清驱除班的人都在,而自己正躺在木屋的床板上,呼吸仍然有些艰难,却抵不过胸口刚缓过来的那种抽痛感,活着的感觉竟然如此真实。

  “怎么了?竟然躺在外面,要不是amazon的体质,你现在已经去见小守了吧。”三崎开着自认为相当风趣地玩笑。

  谁知道悠真的顿了一下。

  “守君……我见到、守君了。”悠才说着,发现声音艰涩得不行,三崎的脸色微妙变了一下,身后驱除班的队员都转过头来看着坐起来的悠。

  喉咙很痛,身体看来真的是从很冷的地方被搬进了屋里,脑袋依旧有些昏沉,但是悠明白自己得说完一些事情。

  “守君,说。”悠说得很慢,也没有人打断他,他们都静静的看着悠,神态里竟都是认真和期待。

  悠替守说完了这句话。“对不起……果然还是最喜欢这个团队了。”

  [我明明很想告诉他们的,对不起……但是我果然真的最喜欢大家了,呜……] 

  “是这样吗……你果然见到小守了。”三崎抹了把脸,声音沙哑。“悠,是小守带我们过来找你的,你看看你手里握着的。”

  在三崎说话之前悠早已注意到自己握着什么,此刻低头将自己的手心摊开来看,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一枚硬币,是现在这个驱除班每个人都戴着的。

  “小守离开后我一直都带在身上的,来这附近之后突然就找不到了,我们可是找了很久。”三崎坦然说道。“然后在这里找到了你。”

  “小守啊,真的很担心你吧。”

  [我在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水泽君的声音了。]

  [你在很痛苦地说着,我该怎么办……所以我觉得不来找你不行。]

  [那一起活下来吧,就像那时候一样。]

  悠呆呆地,直到呜咽声从嘴里漏了出来,悠无法忍住地哭了出来。

  雪停的这个夜晚,温暖的小屋里,经历过一个冬季,身体和心终于开始恢复了。

     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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